钱欣葆 发表于 2012-02-19 06:45
本帖最后由 钱欣葆 于 2012-2-19 08:32 编辑 (接上帖)
二、寓言现代化之路的审视
我国现代寓言自发生以来,作家们就一直在进行艺术探索与研究,每一个时期,都有一些新的发现与收获。不过,总体来看,寓言的现代化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入手。
1、向古典寓言学习借鉴。这是自五四以来,白话现代寓言写作的一个主流,大部分作家都是在充分地借鉴我国古代寓言。众所周知,我国古代寓言发生很早,据说比西方伊索寓言都要早500年之多,《尚书》里就有类似于寓言的“譬喻”,到了先秦时期,诸子百家为了阐述各自的政治主张和社会观点,而生发出了很多哲理性的故事,如“揠苗助长”、“五十步笑百步”(《孟子》),“庖丁解牛”、“涸辙之鱼”(《庄子》),“滥竽充数”、“郑人买履”(《韩非子》),“刻舟求剑”(《吕氏春秋》),“愚公移山”、“杞人忧天”(《列子》),“画蛇添足”、“狐假虎威”(《战国策》)等,这些后来也变成了“成语故事”,成为历代人日常话语的一部分,也成了文学创作的资源。到了两汉、南北朝和元明清时期,古代寓言越来越多,也出现了个人寓言文学专著,如刘基就写过《郁离子》,它虽然当时属于政治寓言,但今天看来是艺术性最成熟的古代寓言文学著作。从鲁迅、冯雪峰到当代的金江、凡夫等寓言作家来看,都有古代寓言的哲理化、成语化倾向。
2、向外国寓言的学习借鉴。西方寓言对我国现代寓言创作的影响也比较大。如《伊索寓言》集合了北非和古希腊的智慧,也收集了阿拉伯民间故事,它更具有民间性,属于民俗文学的一部分,不是官方文学和政治寓言。印度的《五卷书》属于宫廷教育故事,强调教育性、知识性,而且读者少儿意识比较明确,后来也成了很多的儿童读物,还有印度的佛学故事《百喻经》,是以故事阐述佛学道理,也有教化人心的作用。对我国寓言创作很有影响的外国寓言作家,要数法国的拉封丹和俄国的克雷洛夫,这两位一位写寓言诗,一位写寓言故事,但都开启了艺术寓言的新道路,为欧美文学提供了一种新的文学样式,也使我国现代寓言作家冯雪峰、张天翼、叶澍、樊发稼、马长山和少军等认识到了寓言的艺术性和批判性、人民性是可以有机结合的。
3、学者寓言与艺术化寓言。从我国现代寓言创作队伍构成来看,主要有几类:一是大学学者,二是专业作家,三是业余爱好者。但从其整体来看,学者寓言影响很多,而且成果很多。如冯雪峰和鲁迅就是典型的学者,当然也是大作家,他们的寓言创作虽然只是其文学成就的很小部分,但对现代寓言的发展起到了奠基作用。当代的公木、金江、仇春霖、樊发稼、黄瑞云和薛贤荣等,也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学者性作家,他们既从事创作实践,也有理论探索,出了很多标志性成果。公木是一位现代诗人、哲学家和教育家,也是一位文艺理论家,他对寓言的贡献也是不可忽视的。金江可以说是当代寓言的大师级人物,他的《乌鸦兄弟》和《白头翁》等寓言已成为经典,而且他对寓言文学理论的阐述也是独树一帜,且具有本体建构性。仇春霖是一位美学理论家,也是一位教育家,他在科学寓言创作方面的成功是无可辩驳的。樊发稼、顾建华、陈蒲清、薛贤荣和黄瑞云等在创作和理论之间,时时都有洞见,对推动新时期寓言文学的发展可谓功不可没。可以说,寓言的艺术化与学者参与有密切关系,这也证明了寓言创作起点很高,而且队伍虽小,但艺术质量非凡。
三、寓言在新媒介时代的创新
从前面的论述可以看出,我国现代寓言已经取得了了不起的成就,但当下的新媒体环境也给寓言的创新提供了机遇,目前来看,有如下两种情况值得重视:
第一是“闪小说”,它是寓言与小说的互滲与创新。其代表性作家就马长山、余途和程思良。“闪小说”英文为“flashfiction”。西方的“flashfiction”可以追溯到伊索寓言,写作者包括契诃夫、欧·亨利、卡夫卡等伟大作家。闪小说在写作上追求“微型、新颖、巧妙、精粹”。从作者创作角度看,闪小说是灵感的火花,是心灵的闪电;从读者接受角度看,闪小说是一种轻松阅读,符合现代生活的快节奏特色。因其短小精悍,可以在瞬时阅读,并激发读者思想火花,增添读者的生活乐趣,所以很有发展空间。2007年1月,寓言作家马长山、程思良在天涯社区“短文故乡”发起了“180至210字超短小说征文”,6个月时间收到的作品总量逾3000篇,参与写手200多人,且其中不乏小小说和寓言名家,而余途创作和出版的闪小说集《余途不多余》也受到了主流媒体的好评。这些都说明“闪小说”是寓言在网络媒介生存的一个新方式。
第二是“微文学”,它是寓言和微童话、微小说和微随笔结合的一种新文体。微文学写作目前虽然还不是文学的主流,但它也引起了很多关注。微文学的最大特点,其实就是寓言的本体特点,即寓意性——它是讽刺、幽默、趣味和哲理的总体性概括。微文学必须是在微博里产生,因此受到了字数的限制,作家需要在140字内苦心经营,因此,微文学是极具艺术张力的。目前,微文学里最活跃的是微童话的创作,但冰波、王一梅和谭旭东等作家创作的很多微童话其实就是寓言,或属于微型哲理童话。所以,微童话等的出现,也意味着寓言又有了大显身手的空间。
总之,寓言虽然在我们大文学系统一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但寓言是人类文化的一种重要载体,寓言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和价值。我国先秦诸子,如墨子、孟子、列子、庄子、韩非子和荀子等哲学家都在他们的著作中用寓言巧妙地阐明他们的哲学主张,创造了一种寓言与散文融为一体的哲理散文,既推动了文学的发展,也推动了哲学的发展。我国现代寓言也在各个发展阶段成为了文学的良心、社会的见证和思想的阵地。樊发稼在一篇文章里说过:“寓言这个特殊的文学样式,对未成年人的思想道德建设,是完全可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的。我想因为寓言富于理趣这一独有的品质,在某种意义上讲,可能会使初入人世的少年儿童从中更直接地获得思想道德包括生活哲理方面的教益。”今天这个新的文化时代,寓言无论是在少儿精神成长方面,还是在社会文化建设方面,都会发挥其独特的作用,呈现出不同于其他文学作品的价值。
(原载2012年02月17日<<贵州民族报--民族文学周刊>>第3版{妙论高峰})
主 管:贵州省民委
合办:省民委文教处
协 办:贵州省作家协会
少数民族文学委员会
统一刊号CN52--0004
邮发代号: 65--16
社长总编:农文成
周刊主编:郭 勇
副 主 编:郭思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