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妈的乖乖“女”（发“学生会员”交流）
我是老妈的乖乖“女”张鹤鸣
我虽然是个小男孩，但却是老妈的乖乖“女”。
从前，在多子多福的年代，老妈像打百子炮似地一连生了四个儿子，解放后又生了一串女儿。
孩子都还小，老妈又要忙家务、又要养孩子，实在太辛苦。老爸刚解放就关了医院去参加革命了，很少顾家。
大哥是张家的“大少爷”，一家人都宠他，家务事很少插手；加上他聪明能干，写得一手好字，拉得一手好二胡，所以解放初分田分地时常常被借到土改工作队去抄资料，或者被借到演出队去伴奏。自然更加不管家里的长短啰。我是老二，老妈总埋怨我为什么不是女孩，要不她也会多一个帮手了。无奈之中，老妈就把我当女孩子使唤，没法子，我只有默默承受。久而久之，我就真的成了老妈的乖乖“女”了。
我要做的事可多了。除了帮老妈做家务、带弟妹以外，还得养鸡鸭、养兔子、养小猪，每天放学，先要到田野上转上一圈，拔兔草、打猪草，再到门前的小河里摸些螺蛳，敲扁了喂鸭子。事儿够多吧，别忙，还有更麻烦的事，那就是摆小摊。卖花生、卖豌豆、卖甘蔗、卖糖饼、卖炒薯条、卖豆腐干……
卖糖饼必须一大早去排队，买到成糖（麦芽糖），做成差不多大小的糖饼，保存在炒过的麦粉、米粉里；卖豆腐干是在寒假里，先把豆腐干冻得结了冰，再烧熟了卖给进城做生意的农民，很受欢迎。豆腐干进货是一分钱一块，烧熟了卖五分钱三块。如果买祡禾来烧，恐怕还要亏本，所以，我会爬到树上折枯枝当祡烧，一分一分帮老妈赚钱。卖其他零食也很麻烦，前期的准备工作非常辛苦。我总是埋头苦干、毫无怨言，我这个乖乖“女”，可谓不是女孩，胜似女孩。
小孩子嘴馋，这些零食哪一样我都爱吃，但从来不曾偷吃过。只记得有一次糖饼卖得久，变了形，老妈批准，让我吃了它，作为奖赏。
我觉得自己够乖的！早上起来，忙里忙外，忙得差不多时，再爬到小方桌底下，用脑袋把它顶出来，摆上装有花生、豌豆、炒薯条等零食的几个玻璃瓶，然后生火烧豆腐干，开始做生意。别看我人小，干这么多活了，还得时时照顾好弟弟妹妹，有时背上背一个，手里牵一个，活脱脱像个大姐姐……到了晚上，我就专心画我的画，这是我的最爱。
摆小摊大多是在假期里，假期里我是主力，开学后，老妈是主力，我抽空帮帮忙。至于功课么，我很“挑食”，喜欢的课拼了命地学，不喜欢的课想些法子去应付。大多是“临时抱佛脚”，不过“我佛慈悲，救苦救难”，让我临场发挥不至于太糟糕。小学升初中，大哥见到红榜，说我这个“短命鬼”得了第三名。在我们家乡，“短命鬼”既是骂人的话，又是昵称，只是语气不同而已。
我那“乖乖女”的生涯从小学一直忙到初中，考上了温州高中才搞一段落。上高中以后的一次假期回家，见到那张熟悉的小方桌，咦？这么矮！高一米还不到；咦？这么小！大一平方还不到。不可思议，可见我当时才多大呀，这么小便帮老妈赚钱养家糊口，我真是老妈名副其实的乖乖“女”啊！
老爸说我“满肚鬼”
张鹤鸣
老爸见我被老妈当女儿使唤，毫无反抗意识。一个小男孩，怎么会被老妈整得服服帖帖的。老爸怕我以后会吃亏，我得看准时机露他一小手！
终于，机会来了。春节期间，老妈炒了许多豌豆，分给我们兄弟姐妹，正好表兄来拜年，自然也有一份。
我就坐庄，让大家猜铜板，用豌豆赌输赢。我当着大家的面，取出一个清乾隆年间的铜板，放磨刀石上把文字和龙的图案磨得亮闪闪的，作为标记。然后两手放身后鼓捣一会，再同时伸出双手，请参“赌”的人压上赌注（豌豆），猜左右手。猜错了豌豆归庄家通吃，猜对了压一赔一。
首先被缴械的是几个妹妹，用不了多久，一个个口袋空空如也，豌豆颗粒无剩地进了我的大袋子。妹妹们想吃豌豆了，都来求我“施舍”。好爽，很有成就感！
大哥看得手痒痒，杀上阵来与我对决，想为妹妹们“报仇雪恨”，可惜不久也被我扫荡一空，像斗败的公鸡那样狼狈不堪。最后上场的是我的表兄，不过他也好不了多少，只一会儿也缴械投降了。他们摇摇头，一个个输得莫名其妙。
大家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所有上场的对手竟然没有压中过一次。大哥和表兄百思不得其解，两人心犹不甘，商量好，各人向我借50颗豆子，想再试一次。
这一次，大哥压左手，表兄压右手。我原本想摊开右手，用大哥的豌豆赔给表兄，但再一看，表兄压的豆比大哥多，所以我临时改变主意，把左手摊开，准备用表兄的豆子赔给大哥，我也还可以“吃进”5、6颗的。谁知，这片刻的犹豫，我露馅了，大哥马上抓住我正想收回来的右手，拼死拼活把我的手指瓣开，终于发现了我百战百胜的秘密。
原来，我准备了非常相似的两个铜板，事先已经悄悄磨好了一个，偷偷藏好；临场，我当着大家的面，磨得闪亮作为标记的其实是第二个铜板。所以，当我伸出两只手时，要么两手都是空的，要么两手中都有铜板。不过，我时时提醒自己千万要小心。如果两手都是空的，对方压左手，你就摊开左手（空的！），我赢了；反之，如果两手都有铜板，对方压左手，我摊开右手（铜板在这儿呢！），又赢了。只要我经常交替变换手法，对方绝对不会看出破绽来，只要记住该摊开哪只手，别忙中出错，肯定平安无事。
都是因为我太狠心，想保持不败纪录，终究马失前蹄。大哥和表兄把我弄虚作假的事揭发出来，这一下，我可惨了，大家一哄而上，开始“反攻倒算”，把我所有的豌豆都一抢而光。而且一五一十向老爸告状，说我把兄弟姐妹统统捉弄了，老爸听了哈哈大笑。对大家说：“我一直觉得老二太老实，只怕将来会吃亏。想不到‘老实人满肚鬼’！这下我可放心了，因为老二是个‘老实的聪明人’！”
当然，做人的立身之本自然离不开诚信，我这里说的只是小时候想露它一小手的一个游戏而已！
张老师写得真有趣。好一个“老实的聪明人”！
1#张鹤鸣
张老师的文章写得好！
生动活泼，有情趣。
《乖乖女》、《满肚鬼》的文题，特别抓人眼球！
两篇文章，把张老师儿时是一个聪明、听话、能干的孩子，写得活灵活现，跃然纸上。
那么小，就担起家中那么繁重的活计，不仅表明他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孩子，而且说明张老师的责任心、事业心，很小就建立起来了！
我们应当很好地向张老师学习写文，也要向张老师学习做人。
王明彦 2011.10.17
张老师的文章写得好！
生动活泼，有情趣。
《乖乖女》、《满肚鬼》的文题，特别抓人眼球！
两篇文章，把张老师儿时是一个聪明、听话、能干的孩子，写得活灵活现，跃然纸上。
那么小，就担起家中那么繁重的活计，不仅表明他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孩子，而且说明张老师的责任心、事业心，很小就建立起来了！
我们应当很好地向张老师学习写文，也要向张老师学习做人。
王明彦 2011.10.17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本来我家比较富裕，因为老爸参加革命了（供给制），那一段时间，家里确实穷，穷得差点把房子也卖了。不过，小时候艰苦的生活真是一笔财富！
老妈总记着我小时候的“乖”，后来，她先后帮我养了三个孩子，小女儿养到小学毕业。其他子女的孩子她一个也不同意养，这也是对我的一种奖励。
谢谢贺老师和野水先生！
谢谢群智先生！
我在想：当年的“乖乖女”是啥样子的？:)
我在想：当年的“乖乖女”是啥样子的？:)
文灿 发表于 2011-10-21 18:31 ↶
既有女孩的“乖”，又有男孩的调皮。
感觉鹤爷一直保持着那样的一份纯真在内心才能写出那样的寓言来。。。
感觉鹤爷一直保持着那样的一份纯真在内心才能写出那样的寓言来。。。
朱丽秋 发表于 2011-10-25 16:07 ↶
谢谢丽秋！
张老师的童年可真有趣！！！！！
陈鸯鸯 406
陈鸯鸯 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