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童心(读书管见) 谭旭东
敬畏童心(读书管见)谭旭东
《 人民日报 》( 2011年06月07日 20 版)
童心是值得我们敬畏的,为儿童写作,为儿童出版,为儿童创造良好的阅读文化,是成年人的责任,也是我们平等自觉地看待儿童所必须做的事情。
西方人文者有一个观点:“儿童是成年人之父!”这种说法,并不是“先有蛋”或“先有鸡”的问题,而是一个千真万确的事实。因为每一个生命都要经历童年时代才能进入成年,没有童心世界,成年人的世界将何以堪!儿童是未来,民族的未来,祖国的未来,人类的未来。儿童是希望,家的希望,国的希望,世界的希望!
成年人是家庭的主宰,也是世界的主宰,儿童很多时候只是成年人掌控的对象。而成年人对儿童的关爱里,通常只有母爱,父爱是缺席的。或者说,我们很多人并不会做父亲,至少没有意识到父亲角色的重要。上个世纪之初,鲁迅先生在《今天我们怎样做父亲》一文里,就告诉过我们,应该如何践行父亲的职能,让父亲的责任成为一种真正的人文主义关怀。但到今天,虽然社会已经进入到了现代文明阶段,但面对童心世界时,我们很多人还不够文明:在儿童教育与阅读方面,教育主义的、实用主义的,甚至是专制主义的游戏规则还在上演——在很多家庭,父亲可以天天喝好酒吃好肉,母亲可以天天穿好衣抹好粉,但孩子却没有好书读;很多家庭装修豪华,却缺乏一个像样的书架;很多父母能够大方地带着孩子去消费衣食,却舍不得花钱去买书。因此,一些家庭被称为“富裕得只剩下钱”。
我觉得这虽然不能说是一种民族的悲剧,至少也算得上是一种文化的缺陷。虽然在现实生活中,依然有很多孩子凭着自我努力与智慧,走上了成才之路。但我们期待一种理想的成长文化,那就是一个文明的、和谐的、敬畏童心的环境,一个让每一个幼小的生命都能够得到足够温暖和爱的环境。
给每一个孩子充满书香的童年,是成年人敬畏童心的具体表现。儿童文学作家、出版人和教师一样,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其职责就是要把最美好的文字世界奉献给儿童。现在,全国有500多家出版社在积极出版各类儿童教育、文学和教辅图书,有30多家专业少儿出版社在积极出版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尤其是在原创儿童文学图书出版上下了大力气。我就应邀主编了几套原创儿童文学选本和作家丛书,还参与了几套小学课外文学阅读书的选编。在这个过程中,我有一个深刻的感受,那就是,要尽可能地把最精美的作品奉献给儿童。而且我也相信,通过阅读优秀儿童文学作家的作品,儿童读者一定能够感受到作家一直怀有这样一份敬畏童心、呵护童年的理想,这样一份在孩子心灵深处播下美德种子的理想。
受用!:)
童心可贵。
童心使人不老。
:victory:
讲得好!美文共赏,敬畏童心;才能保持一颗童心; 才不致于使孩子过早丢失童真!
有一天,我六岁小儿把手机放在衣服兜兜里,手机响了,发出了美妙的音乐声。
他笑着仰头说:老爸,我的衣服会唱歌!
我顿时大为折服,佩服地恨不得扑在地上(全体投地,呵呵)
虽然我也发表过100来万字(当然大部分是新闻作品,因为本职是记者),但绝想不到这样的语句,孩子的语言太美了。
那些我们忘掉的话
倪亮
儿子在幼儿园里读半天,午饭后,我会把他接回家,任其在家中嬉戏、玩闹。
一天,我接他回家,照例经过校园内的小公园。那里绿草葱郁,植物繁茂。儿子低着头,用脚细数着小径上的瓷砖,一蹦一跳地前行。
爸爸,树上有个小鸟的家。儿子突然抬头对我说。
哪里?在哪里啊?
儿子用小小、柔柔的指头指指公园中央的一棵高大的棕榈树。我抬头找了半天没找到,儿子半眯着眼像瞄准似的指着一个方位,轻声说,小鸟的家躲在树叶里呢!我顺势望去,真的,那里有一个小鸟的家——一个草绿色的小木房子,被人高挂在树干上,隐在树叶间。
我比儿子高出一大截,几乎天天打树下经过,可偏偏没有发现这温暖的所在,小小的儿子竟发现了,这实在令人好奇,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小鸟的家的?
好久,好久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爸爸呀?
咯咯,小鸟喜欢我们小朋友,不喜欢你们大人。
我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些话,我们小时候一定也曾说过。可后来,我们忘记了。而如今,我们只会另一种表达:树上挂着一个鸟窝;子非鸟,安知鸟之好恶呢?!
双休日下午,我看书倦了,下楼到小区的草地上散步。草地不大,一年四季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妻正带着儿子在一旁的健身角玩耍。儿子看到我,急匆匆地跑过来说,爸爸,爸爸,小草理发了,他也没有哭。
什么?我一脸疑惑,云里雾里。
妻子笑着解释,刚才有人用机器修剪过草坪,儿子便说小草理发了;儿子以前理发时经常大哭大闹,前几天理发没有哭,他便说小草理发也没有哭。
我蹲下身来,仔细一看,确实有人刚修剪过草坪,可我怎么没发现呢?
我看看儿子,儿子朝我使劲点点头,示意妈妈说得是对的。
我笑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些话,我们小时候一定也曾说过。可后来,我们忘记了。而如今,我们只会另一种表达:修剪草坪,小草怎么会哭呢?
一天,去幼儿园接儿子。离教室十多米的拐角处,有一生物角——层层叠叠地摆放着大小不一的长方形塑料鱼缸,缸内基本上都是乌龟,可能是其它小动物难养,乌龟比较好养吧。
爸爸,看,大乌龟。儿子兴冲冲地拉着我的手走向生物角。
最上方的鱼缸中放着一只成人巴掌大小的乌龟,体量明显比其它乌龟大许多,另外的全都是小不点。
真可怜。
什么?
儿子突然泪光莹莹地说,龟宝宝要跟龟妈妈住一起的,可它们却住不同的房间,楼也不一样……
我看了看生物角,这才明白,儿子把大乌龟当成龟妈妈,小乌龟全当成龟宝宝了;儿子把生物角看作一座大厦,每一层便是一楼层,每个长方型的塑料鱼缸都是一房间。
我心头一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些话,我们小时候一定也曾说过。可后来,我们忘记了。而如今,我们只会说这样的话:这些乌龟,一只要多少钱?能养多久?那只大乌龟如果宰了吃了,味道如何?
童言天真浪漫,可真的仅仅只是天真浪漫吗?
成人语言准确客观,可真的就一定准确客观了吗?
我们的语言,是站在一己的立场去看待宇宙洪荒,于是,世界在我们眼中,被自私划开一道鸿沟,分成两极:有用的和没用的;能吃的和不能吃的;人类的和非人类的;我的和你的……
而孩子的语言却不是这样,他们能感知一只小鸟的担忧,一颗小草的疼痛,一只乌龟的伤心……他们和世界是一体的。孩子天然地知道,在这个星球上,小鸟、小草、乌龟与人同等重要,我们原本都是一家人。
不是语言不同,而是心不一样。
面对自然万物,孩子们用心去感同身受,而我们用心去索取占有。
在天真的孩子面前,我们真的配称师长吗?
写于2010年11月25日下午16时34分
写得真好!学习!
他在瑞安文艺界名气响亮:victory:
向冰子兄问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