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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亦戈 发表于 2010-01-10 07:48

阿凡达:一半是科幻,一半是寓言

阿凡达:一半是科幻,一半是寓言
2010-01-07 08:52   南方报网  
文/侯凡跃

灵木仙葩,珍禽异兽,参天巨树的伊甸园里万物共生,浮游太仓的无数石体如海上仙山,阳光下潜滋暗长的春草,月色中轻盈剔透的精灵。细致到每一个毛孔,逼真到让人惊绝甚至眩晕,在不属于人的世界里,有一种人间久违的感动。这就是詹姆斯·卡梅隆导演的《阿凡达》带个我们的银幕世界。

《阿凡达》特效的成功不须赘言,甚至有人认为它的出现是世界电影史上的分水岭,以此划分《阿凡达》之前和《阿凡达》之后两个时期。但和《变形金刚》之类的打打杀杀相比,我们却不能将《阿凡达》作为一个完全的科幻电影来对待。

如果说哲学体现的是人类的思辨力,科幻体现的则是人类的想象力。无论本雅明如何为电影这种“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叫好,电影形式的有限性决定了艺术表现的有限性。图景时代电影为王,但往往也只是图景。尤其是科幻这种幻想的科学与科学怂恿的幻想和银幕相结合,往往只是在画面上争奇斗艳争强斗胜。

以此观照《阿凡达》,我们却发现了特效之外的惊喜。一面是最先进的科技手段如克隆技术,一面则是太仆之初的田园牧歌景象。潘多拉星球上的纳美土著人更像是亚马逊丛林里的原始人群,弓箭长矛的工具形态,崇拜圣灵的思维形态,加上至大如无外的巨树构筑的家园,彷佛人间久已失落的梦境。

弓箭对战机,圣灵对科技,对比何其鲜明。故事也在对比中推进。情节并不新鲜(如从形式来看,《阿凡达》更像是战争片和爱情剧的混合体),有点像《最后的武士》里最终皈依武士道而毅然反戈与枪炮抗争的艾尔格兰。但《最后的武士》是人对人的,而《阿凡达》是人对“非人”的。里面有两个对立:人类与纳美土著的对立,人类内部以杰克·萨利、格雷丝·奥古斯汀博士为代表的正义派与以迈尔斯·夸里齐上校为代表的武力派的对立。迈尔斯·夸里齐是疯狂的武力崇拜者,在他眼里,炸药、催泪弹、战斗机是无所不能的主宰力量,他代表的人类野心最终导致大屠杀式的灾难。

一边是完完全全的人,高度文明而又极度血腥;一边是虔诚敬畏的“非人”,原始落后而又异常真实。观众的情感基本上都倾向了纳美人,而不是来自地球的同类。站在更高的地方审视人类行为,是《阿凡达》和普通科幻片的分野。人类前往潘多拉星球的行为和圈地运动、殖民主义如出一辙。那些摧朽拉枯的武器是科技理性的具体体现,是绝对的人本主义或说人类中心主义。地球上其他生物已经日渐凋零,生态危机、能源危机愈演愈烈,假如人类离开千疮百孔的地球而去开拓新的星球,茫茫宇宙宁有息日?《阿凡达》让我们在为纳美人的胜利而欣慰时,提醒我们人的问题、人与世界的问题。其实无论结局谁胜谁负,有这层寓意已经是种惊喜。

当然对“人”与外在世界的思索在诸如《风中奇缘》、《与狼共舞》中都有体现。不过思考最深刻的也许要数1982年的《银翼杀手》,影片中的复制人拥有和人一样甚至比人更高的智能、情感,但受到银翼杀手的追杀。是谁赋予了人消灭异类的权利,人的合法性从何而来?在阴郁压抑的画面和音乐中,我们思考这样的问题,突然有种不属于这个星球的感觉。

然而《阿凡达》的寓言依然无法给出合理的答案,甚至陷入惯常的误区。当杰克·萨利以“魅影骑士”的身份振臂高呼时,当两军对垒尸首滚坠时,依然是火拼式以暴制暴的逻辑。纳美人的胜利是因为圣母(其实是潘多拉星球上的上帝)显灵,完成的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宣判。那些被遣回地球的失败者是否就幡然悔悟?所有死难者的灵魂何处安息?二元对立的思维一经开始,潘多拉星球再无宁日。

海德格尔思考了,人类需要“诗意地栖居”,取消二元对立思维,实现天地神人四方游戏,进行平等对话。这些是迈尔斯·夸里齐想不到的,杰克·萨利也没想到,甚至圣母也没有想到。

很自然有人会问:罪恶不该受到惩罚吗?反抗压迫不是正义吗?但地球上的上帝以不完善来达到人类的完善,不管代价如何。潘多拉星球的圣母是否也看到恶的鬼魅阴影?

这是终极之思,也是终古之惑。《阿凡达》无法给我们答案,但是能够在战争片+爱情剧之外,让我们看到人本主义和人类活动的非正当性,一半是科幻,一半是寓言,也已经善莫大焉了。

蝉亦戈 发表于 2010-01-10 07:54

《阿凡达》:好莱坞主义+殖民寓言
2010年01月07日06:08深圳新闻网-深圳商报

  好莱坞商业电影从来都有一套程式,什么样的起承转合、什么样的煽情烘托、什么样的视觉追求——虽然在不同的电影中有着不同比例的配置,但好莱坞的商业电影绝大多数都走不出这个或许可以称之为“好莱坞主义”的套路。

  最近“好莱坞主义”的家族中又多了一个“史上最昂贵”的成员——《阿凡达》。它的剧情是如此好莱坞,以致让人观赏时常常猜到后来的故事情节,说白了无非是新瓶装旧酒。《阿凡达》只是一部英雄主义的科幻片,虽然这个电影结尾没有出现以往被运用到烂俗的“一群人”——这群人专门为“英雄的奇迹”激动和煽情(如《特种部队》中,2号男主角在最后一刻拯救了华盛顿,电影中就很好莱坞地出现了欢呼和激动的人群;再如《2012》中,杰克逊在最后一刻给方舟关上舱门时,这个好莱坞式的“欢呼人群”又出现了),但是《阿凡达》的整个故事情节没有一处不充斥“好莱坞主义”的味道——“爱情拯救英雄,英雄拯救一切”仿佛永远都是好莱坞的真理。《阿凡达》如果不是发生在潘多拉星球上,而是发生在地球上,那么它可能就是另一部《勇敢的心》。

  烂俗是指好莱坞的商业属性,但好莱坞之所以是最成功的电影商业模式,自然也有其过人之处——除了在固定套路和最大的技术条件许可下的求新求异,好莱坞还喜欢搞一些深刻的东西,来装饰自己作为商业片的“深刻性”。求新求异是其卖点(如革命性的3D视觉技术就是《阿凡达》的一个卖点),而深刻性是其品质保证(国产大片缺的就是这点)。

  《阿凡达》可以看作是一个关于西方文明的殖民寓言。纳美人的形象应该代表了西方人对所谓的野蛮民族的想像——纳美人拖着一根长长的尾巴,是他们在种族进化中落后的表现,电影中也称其为bluemonkeys(蓝色猴子);他们的男性拖着一根大辫子,容易让人想到其原型来自东亚的一些游牧民族,甚至源自我国的清朝;纳美人的神灵信仰和巫术也是“东方式”的,既类似于东亚游牧民族的信仰,也类似于禅宗的直觉和顿悟;纳美人崇拜的母亲树有点像印度的菩提树(智慧树),他们飞行乘用的怪兽类似西方人想像的中国“dragon(龙)”;纳美人的长相还有点像非洲黑人。因此,纳美人可以算是西方人对外域“野蛮民族”想像的一种综合体。在西方文明中,这种“想像方式”几乎成了一个传统。

  《阿凡达》对殖民寓言的重述,对于每一个熟悉近代史的人是如此熟悉,它正是资本主义在全球扩张的历史的寓言表述。殖民的文化后果就是世界的同一化,当敬畏生命、崇尚自然的纳美人也开始使用机枪和对讲机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意味着西方文明取得了胜利。但是电影总归要回归好莱坞主义,给大家留下一个光明的尾巴——西方入侵者被赶出了潘多拉星球,但是纳美人永远失掉了他们的“母亲树”(mothertree)。

  电影歌颂了异族之间的爱情,英雄的意识(灵魂)通过DNA技术“潜伏”进了纳美人的部落,但当他学会纳美人的一切后,他爱上了那种文明,最后他竟然成为了反西方的英雄。看来,尽管西方文明有着不光彩的殖民性格,有着浓厚的扩张本性,有着对“野蛮民族”的天生傲慢,但它还是可以不断反思自身,因此还是给人以希望。《阿凡达》对西方人的想像进行了一个镜像反转,电影中展示了西方文明的种种丑恶,赞扬了野蛮民族“野蛮中的美好”,但是,救苦救难的英雄仍旧是西方人。

余途 发表于 2010-01-10 08:24

蝉爷为阿凡达热推波助澜,为寓言广泛运用鼓呼。

贺维芳 发表于 2010-01-10 13:07

可惜我们这里暂时还看不到这部片子,从网上只能看到一些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