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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炳琪 发表于 2007-08-27 20:17

一朵盛开的玫瑰

一朵盛开的玫瑰
                   ——谈《喉蛙公主》书中的童话剧创作特色
                                              安武林
   
张鹤鸣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作家,我这样说是基于他在文体创作的多样性而言的。他不仅创作了大量的童话和寓言作品,而且也写了众多的课本剧、寓言剧、童话剧。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作家从某种意义上说,和技术工人差不多,是靠技艺吃饭的。一个作家的写作水品如何,就是指他的技艺如何。但作家和作家的情况不是一样的。有的人一辈子只从事一种文体写作,而有的却从事多种文体写作。张鹤鸣先生就是从事多种文体创作的。在这一点上,我是很钦佩和羡慕张鹤鸣先生的。尽管我也从事多种文体写作,但他从事的一些文体,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碰的。不是不想碰,而是没有这个能力,比如说他的童话剧,课本剧,寓言剧。
    张鹤鸣先生是从基层搞创作搞出来的,这一点相等不容易。如果说写作也像武术中的气功一样,那么有的人是练软功的,而有的人是练硬功的。那些从基层奋斗出来的作家,靠的都是扎扎实实的本领和对文学的无比的热爱才拼打出来的。大家都会承认一个事实,很多朋友都这样说:一个从基层奋斗并始终停留在基层的作家,他的成绩应该乘以三或者五,这样才能客观而又公正地评价一个作家。因为运气、机遇、平台能给人提供成才的捷径,而这些基层的作家是靠不上这些大树的。所以,付出的艰苦会更多一些。从理解的意义上,我对张鹤鸣先生整体的评价就是上述的内容。
    童话剧,是一朵正在凋谢的玫瑰。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们现在很难能看到童话剧的作品。我们不是不需要童话剧,而是这样的作家太少太少。前几年,教育部,中国新闻团中央、中国新闻出版署等多家单位再三强调书香进校园的活动,建议作家多创作一些剧本,比如说像童话剧、课本剧、校园剧什么的,但是收效甚微。原因在哪里?原因就在于我们儿童文学作家队伍中的剧作家太少了。所以,在阅读张鹤鸣先生的童话剧的过程中,我始终是怀着激动和欣喜的心情的。任何一个关注儿童文学繁荣和发展以及现状的人都会感慨:童话剧,是一朵正在凋谢的玫瑰。她的美丽和芬芳正在渐渐离我们远去。这是一件悲哀的事。
     童话剧和童话不仅仅是文体上的区别,在我看来,童话剧除了童话的要素都存在之外,它更注重现实,更注重实用性。童话,尤其是那些强调娱乐功能的童话,完全可以没有必要非得展示现实或者说服务于现实,但是,童话剧必须服务于现实。它的表演性和它的实用性是如出一辙的。这是我从张鹤鸣先生作品的阅读中得出的结论。如果我们仔细阅读他的童话剧的话,这种结论是显而易见并能轻而易举得出的。我们随便抽出一部童话剧,就能强烈地感受到它的现实性。这种现实并非是指展示时代特色,展示时代的生活,而是说它的教育功能非常鲜明。比如说,批判人的贪欲,颂扬真善美,鞭挞人性弱点,培养孩子良好的道德观以及伦理观,教育孩子认识世界,应该树立什么样的人生观,如何与他人相处,如此等等,可以说包罗万有,丰富多彩。
    张鹤鸣先生童话剧的创作素材的来源,大致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解读:一,来自于经典,此类童话剧带有明显的改编和演绎的性质。他从经典中汲取养料,充分发挥自己写作剧本的优势,创作出一些优秀的童话剧。如中国的彭文席先生的经典名篇《小马过河》,如人所周知的《小红帽》,以及《狼外婆》等。这些童话本身就具有广泛的传播基础,并为孩子们所喜闻乐见。二,从现实中获取素材。作者关注现实,观察现实,把其中的观察和思考带进了创作之中。如他的《老鼠审案》,《卖假店》,《富人和穷人》等等。三,来自于民间故事、成语故事、以及歇后语等的启迪。如《黄鼠狼给鸡拜年》,《武小松打虎》,《守株待“?”》,《过桥》等。它们的某一点,哪怕仅仅是个名字,触动了作者的创作灵感,使作者创作出了此类作品。四,物性(人性)原则为核心,创作为数众多的童话剧。除了以上三种情况,其余的均可归为此类。在这一点上,童话和童话剧是没有区别的,它们都恪守物性原则。如,狐狸的狡猾和奸诈,狼的凶恶和残暴,公鸡的骄傲和自大,羊的忠厚与善良等等。这些动物的某些特征,和人类的某些特性是相似的,所以我们说物性和人性是互通的。但动物的物性,是人们约定俗成的文化意义。我们赋予了动物很多文化的意义,如同我们规定的文化符号一样。我们说到小白兔,就指它温柔可爱,而绝不会说它是残暴的。尤其是在童话之中,动物承载的文化意义最为明显。
    张鹤鸣的童话剧,充满了对儿童真切的关怀,这种关怀是多方面的,比如说,对儿童不良习惯的批判。在《镀金归来的乌鸦》中,我们看到的是吹牛的不良习气在生活中的表现。吹牛是和虚荣心以及好胜心联系在一起的,对儿童来说更是如此。但是,过分夸大自己虚荣心和好胜心,就是吹牛。看到这部童话剧,很容易让我们想起《围城》之中的方鸿渐。事实上,这也是对流行的出国镀金热的一种讽刺和嘲弄。贪婪,也是人的本性之一,是人性恶的一个方面。《贪婪的狗熊》就是揭示人的贪婪的本性以及这种本性所带来的后果的。当然,在张鹤鸣所有的童话剧中,真善美和假恶丑是并存的。它们是在冲突和矛盾中各自显出自己的本性和特色的。作者的批判和颂扬的道德观不言自明。
    张鹤鸣的童话剧的特点之一,就是他很善于制造冲突和矛盾,这就是剧作的基本要求之一。如果没有矛盾和冲突,那么剧作就缺乏高潮,就会流于平淡。那些可爱的小动物们在表现机智和勇敢的方面,总是和险象环生的危机联系在一起的,也就是说和代表着残暴、强大的邪恶放在一起进行较量。这些童话剧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给孩子们认识世界,以及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提供一种智慧上的以及道德上的帮助。它在培养孩子们的认识能力,如何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辨别假恶丑,如何进行自我保护等,它无疑会给孩子们一种自信和勇气。因为在张鹤鸣所有的童话剧中,都充满着正义与邪恶的斗争,而最终的结果都是正义战胜邪恶。这其实也是成人文学与儿童文学的重要区别之一。在成人文学中,尤其是西方现代派文学中,正义以悲剧性的结局而告终的为数不少。但我们成人自有成熟的理性和坚定的意志,而儿童则不行,他们需要希望、勇气和信心。
    张鹤鸣的童话剧会给人一种挥之不去的沉重感,这种沉重感并非指它的内容,也非他的语言风格乃至对白,而是指作者本人的强烈的忧患意识。他对一个孩子如何做人,如何面对这个世界的问题提高到了一个核心的位置,他所有的童话剧都是他忧患意识的显现。《好斗的公鸡》中,塑造的是一个自负、骄傲、自大的公鸡形象。《小白兔和狼》展示的是一个小白兔同情心使用的不恰当的故事,它竟然和狼去讲道理。《猫狗冤家》则体现的是人与人之间的误解以及沟通存在的障碍,这些障碍所导致的严重的后果。《卖假店》是对社会世象的写真,它深刻地揭露了作假一族的丑恶嘴脸。《小兔子找朋友》基本是美与丑、真与假、善与恶碰撞出来的火花,它告诉了孩子们以貌取人的危害性。《谁是光明的使者》表现的是人的虚荣心和人好大喜功的劣根性。凡此种种,都具有强烈的现实的批判性。
张鹤鸣的童话剧,语言生动,形象,活泼,其中有不少对白很富有幽默感。在我看来,非常适合表演。他把传统文化中优秀的东西和我们现代的流行文化结合在一起,所以他的作品具有鲜明的现实主义特色和教育意义。其实,我们这个时代很需要这样的童话剧,我衷心祝愿张鹤鸣先生还能继续创作出更好的更多的童话剧来。

                                              2007、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