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寓言的可能性——读冰子的寓言
儿童寓言的可能性——读冰子的寓言
谭旭东
冰子是温州瑞安一所中学的教师，教学之余喜爱写诗，也喜爱为孩子写童话和寓言。去年，参加老作家张鹤鸣的寓言研讨会时，认识了热心的冰子。通过交流才知道，原来他从事寓言创作是受到温州老作家金江的影响的，并得到彭文席和张鹤鸣的悉心扶爱。
冰子出版过一本寓言集《啄木鸟医生》。这是一本薄薄的册子，和今天很多作家的“大部头”著作相比，显得有些寒碜。不过，读过后，我觉得冰子的寓言是很不错的，而且有自己的创新之处，尤其是其语言很规正，内容很丰富。
说起寓言，大家都知道它一直处于尴尬的位置。姑且不说其在文学界不受重视，就是寓言文学界也摆不正寓言的位置，或者说，对寓言的文化定位没有清晰的看法和判断。比如，寓言界这些年就存在着两种声音：一些人认为寓言不是儿童文学，而且认为如果寓言被列入儿童文学，就是被小视了，就是降低了寓言的地位。一些人认为寓言属于儿童文学，而且一些作家一心一意地为孩子写寓言。其实，这两种观点并不必冲突，首先，寓言就算是被列入了儿童文学，也并不意味着降了格，因为儿童文学并不是因为是给孩子读的，就低人一等，就意味着艺术品质的降低。反之，如果一种作品影响了孩子，而且给予了孩子美的享受、爱的教育和美德的熏陶，这恰恰证明了这种作品是最具有价值的，也最值得尊重的。其次，寓言文学是否属于儿童文学主要是根据作品的语言属性来判断的，如果其语言是易于为儿童接受的，那么其接受对象主要是儿童，这就可以列入儿童文学之列。也就是说，寓言可以是属于成年人的，也可以是属于儿童的，这是读者的定位问题。不是寓言本来就属于成人文学还是儿童文学的问题。
冰子的寓言很显然是摆正了位置的，他的创作如金江先生所说的，是为少儿写作的。不但在语言上，很注意儿童的接受，而且在内涵上也尽量的显示教育性、知识性和幽默感，可以说，《啄木鸟医生》中的大部分篇目是值得让孩子亲近的，而且也易于得到孩子的喜爱。如《不学无术的瘪谷》，就是一篇童话色彩很浓的寓言，它讲述了谷穗顶端一粒谷子，因为学习懒散，不愿意吸收营养，结果变成了一粒瘪谷，粗心的农夫把它选进了良种堆里，它很得意，以为自己真的是一粒健壮的良种了。结果，农夫把它和良种一起播下后，就发现自己原来根本长不出幼芽来。这则寓言显然是一种暗喻，瘪谷的形象就像不爱学习的孩子一样。所以这则寓言的教育意义和生活导向价值是很明确的。《狐狸和灰狼比本领》也是童话体寓言，它讲述的是狐狸和灰狼吹牛造假的故事，这两个动物都没有什么多大的本领，可它们偏偏吹嘘自己能吃得下大象和狮子。一天，狐狸打手机给灰狼，想和灰狼比一比谁的本领大。狐狸问灰狼在哪里，灰狼吹嘘说它正在非洲森林里吃大象呢，狐狸很不服气，赶紧在电话里吹嘘自己在尼罗河畔宰了一头狮子。它们在手机里吹呀吹的，没有想到，一个在厕所里，一个就在厕所外面。所以当它们撞到一起时，都愣住了！这个故事以两个吹牛的动物的尴尬相遇为结局，使寓言如同一出荒诞派戏剧，给人意味深长的阅读感受。《灰狼当选最佳公民》这则寓言也富有讽刺意味，把森林的动物故事和现实生活中的人与事结合起来，可以说张力十足，使人深受启迪。《啄木鸟医生》中有70多篇小寓言，可以说每一篇都似语言的小珍珠，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冰子的寓言在形式上也有创新之处，比如，他的寓言一般没有一个抽象的哲理做尾巴，他的寓言一般都可称为哲理小童话，有的就像是《读者》杂志上的“意林”小品，幽默风趣的调侃，从容不迫的讲述，很耐读者品评。看来，冰子是很用心的，而且他的寓言创作里也融合了诗歌创作的语言锤炼的功夫。
我和几位寓言作家就寓言的艺术可能性做过交流，这几位作家都担忧寓言的读者会逐渐萎缩，我觉得这种担忧是不必要的，只要寓言作家好好创作，充分地展示寓言独特的美与理趣，我想读者是不会不买账的。寓言创作大有可为，寓言艺术的前景是值得期待的！
（谭旭东：著名文学评论家、儿童文学作家,中国传媒大学艺术学博士后）
本帖最后由 冰子 于 2008-7-3 07:30 编辑 ]
《啄木鸟医生》我没看过，憾事！我读过冰子的〈稗草对荸荠的奚落〉，非常之好！
谭旭东先生关于寓言的位置说，我觉得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并不全面。至少“寓言就算是被列入了儿童文学，也并不意味着降了格。”这一点我不同意。
我的观点——
至少中国古代寓言就从来不是给儿童看的，但中国古代寓言中很多经典的作品，却成了儿童学习寓言之必读。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好的寓言作品，应该是连儿童都能看懂的作品。从这个意义上说，老少皆宜的作品，才是好的寓言。当然，作家是有偏爱的，如金江先生的许多作品，像《乌鸦兄弟》就很适合儿童阅读，但这并不意味着像我们成人就不喜欢；黄瑞云先生的许多作品，第一次发表的时间多不在儿童报刊上，但结集却是在湖北少儿出版社出版的。
举一个也许并不贴切的例子：〈杂文选刊〉发的作品，也许很容易在〈儿童文学选刊〉转载，但〈儿童文学选刊〉上的寓言，则很难在〈杂文选刊〉上出现。
谭旭东先生关于寓言的位置说，我觉得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并不全面。至少“寓言就算是被列入了儿童文学，也并不意味着降了格。”这一点我不同意。
我的观点——
至少中国古代寓言就从来不是给儿童看的，但中国古代寓言中很多经典的作品，却成了儿童学习寓言之必读。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好的寓言作品，应该是连儿童都能看懂的作品。从这个意义上说，老少皆宜的作品，才是好的寓言。当然，作家是有偏爱的，如金江先生的许多作品，像《乌鸦兄弟》就很适合儿童阅读，但这并不意味着像我们成人就不喜欢；黄瑞云先生的许多作品，第一次发表的时间多不在儿童报刊上，但结集却是在湖北少儿出版社出版的。
举一个也许并不贴切的例子：〈杂文选刊〉发的作品，也许很容易在〈儿童文学选刊〉转载，但〈儿童文学选刊〉上的寓言，则很难在〈杂文选刊〉上出现。
学习中，长见识！
我读过《啄木鸟医生》,很精彩!
啄木鸟医生
□ 冰 子春天的森林里鸟语花香，绿树成荫，一切显得那么生机活力。
有一棵大树却叶子发黄枯萎，精神不振，显然是病魔缠身。
住在这树上的喜鹊发现后，想起该树去年生病时是啄木鸟给医治的，啄出几条大虫后，逐渐恢复健康，枝叶开始茂盛。它就马上飞去请啄木鸟医生快来医治。
啄木鸟心想：“这树是我医过的老病号，肯定又是患了老毛病。”
于是，它便不假思索地飞到树干左边，“笃笃笃”啄开个大窟窿，但找不到一条虫子；再转到右边“笃笃笃”，啄开个大窟窿，也找不到一条虫子。啄木鸟硁硁自信地对喜鹊说：“没治了。我啄木鸟治病，嘴到病除，举世闻名。我已尽最大的努力，却没抓到一条虫子，可见‘虫’已入膏肓，无药可治。我啄木鸟治不了的病，别人也甭想了。你还是赶快迁居吧！”
喜鹊果然相信它的话，不去请别的医生，让大树慢慢死去。
大树在临死前叹息地说：“我今年是根部腐烂，怎么像去年一样在茎部动手术呢？庸医啊……”
那种自诩有一套独一无二的本领可以解决一切，唯我独尊，用老办法去解决新问题，并不自知错误的人，也是啄木鸟医生之类，可以害死人。
冰子谢谢大家
《啄木鸟医生》是我的一本寓言集，也是其中的一篇。谢谢各位的评论。
确实精彩！学习！
原帖由 笑尘天涯 于 2008-7-16 09:01 发表 ↶
确实精彩！学习！
不敢，大家共同提高。